香港寄养儿童受虐紧急暂托社工妈妈,相处20日留下爱与思念
没有家的小孩如落花,人生随流水飘泊。全港每年大约有900个寄养家庭配对服务,受助儿童均来自破碎家庭甚至无父无母,他们寻得合适领养家庭之前,获安排接受寄养家庭照顾。本身是社工的暂托家长阿敏,分享一名儿童在寄养家庭怀疑受虐的照顾经历,见证孩子由害怕内敛至不舍别离的短短20日变化,最终留下爱与思念,仿如电影《流水落花》真实版。“我相信有他自己的路要走,我把握了这20天把好的种子放在他心里,相信有一天会发芽长大,结出果子。”
(资料图)
寄养儿童身体现被打痕迹,紧急暂托社工妈妈照顾
社工妈妈阿敏今年初成功向社署申请成为寄养家庭,负责照顾有短期住宿需要的儿童,至今已经接收过3名儿童,有中学生、幼稚园学生,小学生,全部均来自寄养家庭,当中印象最深便是就读初小的成仔(化名),情况亦是3个之中最紧急的一位。据她理解,成仔被学校老师发现身体有被打痕迹,经通知社署后,成仔即日送至阿敏的家中照顾。“今日中午12点收到电话,下午5点就嚟到屋企,情况比较紧急啲。”成仔来到家中短短10分钟,已不少于重复5次赞叹:“你家里好干净啊,我家里好脏。”
▲就读初小的成仔(右一)短暂受托的20日中,感受到家的爱护,最后一天出发到昂坪,更大喊“我哋一家四口出发啦!”受访者提供
人生多个第一次,寄养小孩哭诉:以前大人只会打我
当阿敏询问进一步细节,才获悉成仔上一手寄养家庭,从来不给予玩具,只发放iPad让他玩个够,成仔亦甚少去游乐场,“听他说是领养家庭的姨姨去美容,会让他在游乐场独自玩大半个钟,过程中没人理。”阿敏为了让成仔适应新生活,会安排婆婆亲自接送放学,途经游乐场玩一阵子,返家后亦会抽空让他与11岁儿子天天一同参与桌上游戏,而晚上睡觉前会在床头讲小故事,讲完后成仔说:“我从来未试过睡觉前有人同我讲故事。”阿敏听后觉得心酸,虽然成仔口说不一定要听故事,但其实睡前小故事是他每一晚最期待的时刻,有时甚至要求连续听2个故事。
由于之前寄养家庭没有教好,加上家庭背景复杂,成仔行为问题较多,例如他试过因偷偷玩iPad,被大哥哥天天发现后,一时情急出手打人,天天当下拍片佐证,阿敏当晚便召开家庭会议,慢慢劝说讲清楚打人是不对,再引导成仔向天天道歉,“我跟他说这里会接纳他做错事,但我们一齐想办法变好, 同时也赞他有哪些进步,然后他就哭了…他说当我做错事或者做得不好的时候,以前大人只会打我,但是你们会跟我谈,然后告诉我应该怎么做。”成仔事后在学校手工班中为“敏姨姨”亲手制作出灯泡手工礼物作为答谢。
▲成仔感谢阿敏对他的爱护,在学校手工课堂时亲自制作灯泡劳作答谢,成为成仔离别后最后礼物。
照顾最后一天获到昂坪旅行,成仔:我们一家四口出发啦
正当成仔逐步培养出家的归属感,别离日子亦正倒数。成仔害怕离别,屡屡试探阿敏,希望可以长期留在这个家,但阿敏无奈表示因个人问题无法长期照顾,成仔不舍之情亦逐渐蕴酿。短期暂托的最后数天,成仔每晚听故事均在偷偷流泪,直至最后一日,阿敏特地让天天、成仔向校方请一日假,连同外婆去昂坪坐360缆车、大澳坐船吃海鲜,成仔出发前兴奋叫喊“我哋一家四口出街啦!”他途中多次表明很珍惜双方相处的时光。
相处时光总是快乐而短暂,阿敏知道成仔有肚痛问题,回程时以半开笑的口吻叮嘱“到时我老了,唔好畀天堂望落嚟,见到你成日好少饮水呀!”却意外换来成仔认真诚恳的提问,“我到时死了都好想见到你呀,那我可以怎么做呀?”阿敏回想当刻很感动,但只能坦白回答“我说不肯定能见到,不过信主的人都相信有天堂这回事,或者我们有机会在天堂再见。”
寄养儿童结局未料,再次重逢或已白发苍苍
最后一晚讲故事,成仔难过情绪已经满溢,直接向阿敏表明需要再哭一会,待平复心情后,他再度询问双方死后如何相见,阿敏最终教他如何祈祷,翌日早上再向成仔送上一本儿童圣经,当刻的成仔已哭成泪人,但为免加剧离别情绪,阿敏与天天最终先行一步,让外婆接送回社署职员手上,而碍于现行政策不准寄养家庭与受助儿童再有任何联系,双方下一次再别重逢,很可能是数十载后白发苍苍的年岁。
成仔未来的结局,可能是中途成功找寻领养家庭,又或待在儿童之家至18岁长大成人后才能离开独立,阿敏在网上公开经历,就是希望更多人愿意伸出援手。“我好感受到一个小朋友不懂求助、不懂表达、被人打觉得是应该,或者是没有了希望,好想有个家,所以一个半个(寄养家庭)是不够的,一定要多些人参与。”她冀能促成更多人加入寄养家庭的行列。“我想多些好质素的人同家庭可以参与这件事,就算得个10日、5日、一个月,半年也好,就算知道有完结的一天,都想小朋友知道在这个阶段被照顾得好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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